今生难解足球缘
◎ 梅县强民体育会会长 古向明
九十年代初,向往特区的我,毅然从梅州市委组织部下海来到深圳外贸集团联运公司。一天,我接到外贸集团公司的通知,要我负责组建一支足球队,由我担任领队兼教练,参加深圳市第四届市运会的足球比赛。外贸集团首次组队参赛,困难和问题固然较多,我真有点发愁,为难之际,听说原国家足协副主席、国足主教练曾雪麟退休后就住在深圳,我喜出望外,计上心头,恳请大师出山。很快,我设法找到了他,出我意料,老前辈竞欣然答应。第二天,没有报酬的高级顾问就走马上任了,他像当年组织大赛一样,认认真真的帮我组队训练,给了我们极大的鼓舞,虽然是临时组合的球队,配合不是很好,但全队团结齐心,奋力拼搏,打出了气势,30多个队参赛,虽然我们只闯进了8强,但外贸集团公司领导还是十分满意,认为打出了我们外贸的风格和应有的水平。一个月后,我又突然接到集团的任职通知,要我到深圳外贸集团保税仓公司担任书记兼副总经理,虽然对当官不感兴趣的我,心里也有说不出的高兴。
谁能想到,曾老和我这个小字辈都是从小热爱足球,从小热衷当兵,都是强民体育会的成员,都曾逐鹿绿茵球场和边疆沙场的球友、战友、乡友,现在又同住在罗湖区的沿河路。从此可亲可敬的曾老前辈,成了我的良师益友,彼此亲密无间。
2002年春,我在布吉镇丹竹头村开了一间规模不大也不小的酒楼,起名叫“海威酒家”,在韩日世界杯即将到来之际,曾老建议说,在深圳的全国球迷很多,广东、梅州的球迷更多,中国队首次参加世界杯足球赛,掀起了足球热,球迷们激情澎湃,将“海威酒家”改为“海威球迷酒家”不但可以吸引球迷客源,又可以为球迷们提供看球、聚会欢乐的场所,他的建议正合我意,准备一番后便隆重举行了“海威球迷酒家”挂牌仪式。
为了把全深圳唯一的球迷酒家办好,办出特色,曾老积极出谋划策,并与金威啤酒集团叶旭全董事长联系,在酒家旁边的空闲地段开辟了一个海威金威啤酒广场和停车场,以喝啤酒吃夜宵为主,吸纳金威集团艺术团和社会文艺团体定期或不定期的来到广场舞台演出,把艺术文化和饮食文化结合在一起,又与体育爱好者们扭在一起,探索饮食新模式,气氛一下活跃了起来,吸引了不少爱好文艺、体育的食客,大家来海威除了来品尝客家师傅做的客家菜,也是来感受梅县文化之乡、足球之乡人的热情氛围,以球会友,分享足球的快乐。经营模式的改变,很快就促进了酒家效益。
顾名思义,球迷酒家就应为足球事业、为球迷们多做实事、多做贡献,办成富有特色的球迷之家,才能使球迷们常回家看看。于是,作为铁杆球迷,作为深圳足球俱乐部发起人之一的我,在曾老的指导策划下,海威球迷酒家主办、协办、承办了多次足球大赛,如“海核新一佳杯”(即广东海外建设公司、广东核电联营公司、新一佳商场三家负责人都是梅州人,三家共同赞助举办)、“海威酒家杯”、“ 海威球迷酒家杯”、“丹竹头杯”、“好日子杯”、“广东五叶神杯”深圳梅州人足球联谊赛等。在深圳的梅州人很多,以客家人为主体的业余足球队到处都有,我们每组织一次大赛,报名的队伍众多,借此东风,我们还组建了梅县东山中学深圳校友足球队、海威足球队,在丹竹头宝雅路广东外建设公司梅州分公司旗下成立了深圳海威足球俱乐部,在深圳,梅州足球之乡的影响,梅州籍的中国足球重量级大师的威望,使我们的每次活动都热气腾腾、顺风顺水、有声有色,只要曾老一挥手,狂热的球迷们召之即来,来之能战。以球会友,欢乐热闹的氛围充分展现了足球的魅力,足球之乡球迷的热情、激情和梅州人的浓厚乡情。
为了把足球的文章做大、做好,曾老还建议,利用全国百强镇,布吉镇党委书记李文龙和镇长胡华祥的关系,在丹竹头村推动营造有足球文化特色的“球迷村”,在我们的努力配合下,布吉镇下拨了几十万元把丹竹头村的小型足球场改选成为大型灯光球场,还修建了看台,在举行“丹竹头杯”足球赛时,曾老被聘为丹竹头村委足球顾问。丹竹头村有村委足球队和黑鹰足球队,附近的几个大厂也组织了足球队,加上海威足球队,具备了广泛的群众基础,短短几年,布吉丹竹头的足球活动开展得红红火火,南岭村的铁狼杯足球赛更是后来者居上,全国闻名。丹竹头海威球迷酒家也成了梅州老乡、球迷们以球会友、广交朋友寻求快乐的好去处,成了宣传梅州的一个窗口。眼看营造球迷村的良好势头,曾老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酒家的生意也日趋兴旺,梅州的球迷心中又多了一个欢乐的家园。开酒楼起早摸黑很辛苦,但只要办出特色,抓好出品和服务,赚钱也来得快。有人说,海威球迷酒家旺丁不旺财,白辛苦!在我看来,开这样的酒家,赚钱不是我主要的目的,只要有收获,凡事有意义,钱赚多赚少一样开心。
2006年底,当曾老知道我参与编写《国学家古直》一书遇到不少的困难的挑战时,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我,他说:“宣传古直,这是我的家乡、我的母校的好事,我也参与,我给你当顾问”。他首先提议用足球赛的影响,借宣传九龙嶂革命老区的同时,把三个主要创始人的老师古直烘托出来。他一言九鼎,全情投入,从编辑到首发式,从一届到六届的九龙杯的足球赛,从学习古直精神研讨会到纪念古直诞辰125周年纪念活动,没有一次不见他的身影,为了在深圳早日成立梅县商会,为了帮梅州市九龙杯足球赛筹集资金,曾老多次亲自上门拜访发动。南方医科大学的学生在深圳开展的预防地中海贫血慈善宣传活动,他也热情支持,亲自参与。他虽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但他始终保持良好的心态,他善良正直、头脑清晰,做事既有原则性又有灵活性并且说到做到,和我们后生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他曾是国足功臣,八旬老翁,他老当益壮,余热生辉。
平时德高望重的曾老,外出活动频繁,不是去上屏幕评球论道,就是去支持推动社会公益活动做好事。近年来,为了落实梅州市“振兴足球之乡”十年规划,多年来他不遗余力,十多次与董良田、容志行、苏永瞬、冼迪雄、邓锡权、王惠良等足球名宿,在中国足球处于低潮时期,挺身而出,深入球乡,不辞劳苦、身教言传,出钱出力,在梅州市抓了十三个校园足球的训练点,为推动振兴梅州足球,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如五华县华城小学训练点夺得了全国少年足球赛冠军。过去足球水平比较差的梅南中、小学,一年夺得了三个杯赛的冠军,不足两百名学生的梅南中学,竞夺得了全县联赛的冠军。
当我们看到曾老回到梅州老家亲自参与“校园足球”和“万力足球希望工程”的活动,当我们在酷暑寒冬的绿茵场上看到曾老亲自给晚辈们上课辅导现场指导,看到他那已经失去平衡的腿,感动不已。他为中国的足球事业奋斗了大半辈子,立下了汗马功劳,本应在家好好休养,但他对中国足球的前途,家乡的建设,总是那样的关注,总想为中国足球和家乡的未来操心出力。从2010年起为了改进梅州球乡的状况,改善梅南革命老区人民的条件,连续向三位市委书记写信,建言献策。今年八十六岁的曾老得病住院,还几次坐轮椅到足球活动现场和球友们在一起。他如此爱国、爱乡、爱事业,真是难能可贵。试想,如果我们的领导、人民的公仆们都能像曾老那样,何愁我们的事业不进步,不成功。
在梅州,在深圳,在全国球迷中,曾雪麟无人不知,深圳人亲切的叫他“老爷子”,09年深圳市体育部门、企业老板和广大球迷特意在他80岁生日时举办了“曾雪麟杯足球赛”,为他举行了的生日庆宴。说起曾老,感触最多的无疑是我,我打内心佩服他,在我心目中他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老、朴实无华的足球文化名人,是梅州中学,是梅县足球之乡培养出的又一个精英,他是我们客家人的自豪和骄傲,也是我们的好榜样,今秋将迎来曾老86岁的生日,我特为他作诗一首:
绿茵场上显英雄,鞠躬尽瘁大师风;
振兴球乡齐奋力,祝福曾帅不老松。
一生钟爱足球、难忘足球、感恩足球的也是生长在岭南的井岗山——梅南九龙嶂革命老区的我,我从小就热衷当兵,早在梅县人民小学读书时,我就与三角地的6810部队师部警卫班的丘家俊班长和彭井生叔叔交上了朋友,我立志长大后要当一名光荣解放军战士。文革期间,我两次回梅南老家报名参军,两年体检均合格,因种种原因,却未能如愿,眼看22岁就要到来,理想即将成为泡影,也就在这关键的年头,我好运降临,上山下乡到长沙下罗磨炼了三年后,我被分配到雁洋梅县地区烧碱厂当工人,不到半年,梅县足球代表队在工业局重新组建,我被调回梅城,荣幸地成为全队最年轻的一名队员。正巧就在这一年,接兵部队住在东教场附近,经常看我们踢足球,他们注意上了我,我更盯住了他们,苦心人,天不负,我终于如愿以偿,穿上了军装,开赴“援越抗美”的战场,在风雪高原,西南边疆,为保家卫国奋斗了十三个年头。
每当我回顾当兵的历史,我最感激的是什么?就是足球,的确,足球曾改变了我的命运,足球给了我一个能吃苦耐劳的坚实身体,也给了我智慧和力量,这一切都成了我前进的助推器,我把足球从梅县踢到了军营,内地踢到了边疆高原、沿海特区。有人对我做足球公益这么诚心、这么执着感到不理解,在我看来,我们的今天来之不易,一个有良知的人,应该好好珍惜,也应懂得回报。虽然我个人能力有限,但能为家乡尽点力都是应该的,坦诚地讲,我是一个有血性的军人、足球迷,振兴足球匹夫有责,为自己的家乡做点实事,也微不足道。比起曾老他,我们又算得了什么?为了家乡和足球事业,就是辛苦一点也很值,很快乐!
乡音难改,故园难忘。一个人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要说我对足球之乡的热爱,对古直先贤的崇敬,对曾老前辈的敬佩和爱戴,为何那样纯真?自然是缘于对球乡、革命老区这片神奇土地的眷恋,缘于对足球无限的爱。